Autodafés

AC冷cp三十日Day5

给大家拜个晚年，冷圈人士愿意把有粮吃的buff全都加在诸位身上（？）伯奇x海参，无特别cp向，顶多师徒较真，文笔较差，谨慎阅读。

Summary：海参回老家

1762年春，海瑟姆·肯威因要事重返欧洲大陆，他并未选择在伦敦歇脚，而是坐船径直回到了法国，一处对他来说无比熟悉，甚至占据记忆的比重比安妮女王大街上的宅邸还要多的地方。这次决定并非心血来潮，过去几个月，海瑟姆时常在自己的庄园和纽约总部兀自思考，或是眺望景色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，同僚都以为他在为将来一系列的管理而感到烦心，直到海瑟姆开口要去大西洋彼岸办事，他们才敢表示担忧。

“据我们所知，欧洲的刺客组织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事，他们肯定会追踪您，这时候去是否显得不合时宜？”

“怎么可能。”海瑟姆对这种担心从来不屑一顾。

“那么，需要有人陪您去吗？”

“不需要，”他想了想，“私人事务。”

确实是私人事务，而且是一次终止过去的拜访。海瑟姆在穿越森林时总结。林中空气使他心旷神怡，思维清晰，足够的警惕感，还有充足的精力，就是身边少了点什么，他的影子随着时间被拉长，一种称之为感情的反应也随之变得迟钝。

等到他下马，凋敝的庄园顷刻间又落入他的视线，这里已经没有海瑟姆口中能称为归属感的氛围，藤蔓植物顺着栅栏随意地生长、攀上石墙周围，他才反应过来，自然正吞噬此地。他以前总是相信人类可以撼动世界，但其实真正永恒不变的是生命及天空之外的力量。小小的感叹维持到他进入别墅内部，汹涌的气味和记忆直接切断了外面欣欣向荣的美好之景。

雷金纳德·伯奇的声音仿佛又响起，抱怨海瑟姆作息时间紊乱，常常半夜回去。十年前？二十年前？他不记得这是多少年前的回忆，却能清晰记得老伯奇的声音是从二楼最里面房间闷闷地传来，还带着讽刺似的尾音，现在那块地方的门板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，和无法洗去的血迹，他当时故意没让工人换掉门，现在想来真是愚蠢。

游戏开始，海瑟姆瞅着摇摇欲坠的别墅开始寻找丢在这里的信件和笔记，他很轻松在玄关的柜子里找到雷金纳德和老古董们互通的信件，恰好是讨论他成年之时入团的相关事宜。

“你会觉得这件衣服束缚了你的内心吗？”雷金纳德来来回回看身着做工讲究礼服的年轻人，用海瑟姆平常揶揄自己的语气询问，“还是会觉得它阻止你不能自由活动？”

“都不是，雷金纳德，我只是想选择我想穿的衣服而已。”

“等你参加过十数次晚会后再跟我提这个要求。”他伸手帮海瑟姆整理领口。

他没有理由地放任大团长收拾自己，迷迷糊糊地被推到祭坛上发誓，一套流程下来他记得最深的就是最后的推心置腹，这是伯奇少有的海瑟姆能确信的真诚，无论之前他或者他们遇到什么阻碍，都可能在入团仪式的那个晚上一笔勾销。

“我以前跟你讲到伊壁鸠鲁*，”雷金纳德说，“你也曾经自封要有蒙田*一样的脾性与眼界，万事讲究怀疑精神，充分利用和理解生命。”

可这是荒唐的。海瑟姆早就猜到他接下来会怎么说，听着他否定、否定、再否定自己的理念，也许是酒的助力，也许是那个晚上与众不同，他忍不住了，大声质问：“你怎么就知道我的追求毫无意义？你怎么就能断定我的年龄一定就会影响我的思考？”

事实是过去没有被忘记，反而愈加浓烈，雷金纳德愣住了，看着他眼睛里的光芒。

海瑟姆撕掉那些溢美之词，这是他们第一次直接产生冲突，接下来的每一天两人的关系都在走下坡路，他又翻到雷金纳德气势汹汹命令自己回去的信，没有寄出去，但看起来它差点就会被送到自己手上，笔迹很重，满是嘲讽，赤裸裸地指出他鲁莽的行为，以及不负责任的态度，这让骄傲的海瑟姆很是不快。

迟到的记忆终于浮出水面，雷金纳德到底还是知道了他在私自追踪杀父凶手，现在看来不过是掩饰自己当初粗心遗留的各种细枝末节。但海瑟姆还是回去了，仿佛有种意识，让他终止小心翼翼的搜查，回到庄园。疲惫的雷金纳德正坐在前厅等他，抬眼看到安静的小伙子，身披斗篷，不准备把找到的秘密附耳告诉他亲密的教师。

“听着，我不想跟你吵架，我们都心知肚明该说些什么。”

他抢在海瑟姆开口前就做了表态：现实总是跟理想有出入，他不会再做出保证，不要往心里去。雷金纳德以特有的方式拥抱他，手自然而然地摸索上他的背脊，手指跳到他的肩上像是要抓取什么海瑟姆抢过去的东西，他们彼此间沉默了会，令人恐惧的安静，海瑟姆并没有服输，却让雷金纳德在他额头留下一记慈父一样的吻。聪明人，你到底在想什么？

二楼，是他最不想去的地方，但海瑟姆不能再逃避了，如果要结束一切，必须直面迎接，楼梯发出讨厌的嘎吱声，墙壁有一股霉味，楼上情况之难堪，不比楼下好到哪里去。很不幸，他多走一步，就越忍不住感叹与回溯，外面还尚早，阳光从一侧的窗户里透进来，照亮扶手和台阶没有清除干净的污渍。刀光剑影、闪耀的火光又重新浮现在眼前，他开始寻找雷金纳德的私人物品，但强烈的气味使他放弃这个举动。

那么多年过去，海瑟姆尝试忘记杀死雷金纳德的那个晚上，不，应该说尝试忘记当时的感情。但他死前狰狞的诅咒重新回到了他的梦中，所以海瑟姆决定回来，谁也不会诅咒他又跟这个人扯上关系，声称海瑟姆·肯威是忘恩负义的小人，这个冠冕堂皇的男人毁了他的童年，哄骗他误入歧途，他却回来拜访他的旧居。没有人可以这么做。

他真是不甘心，就算是整把剑都捅入胸膛，雷金纳德也不忘将埋怨、憎恨的眼神投向海瑟姆与珍妮，仿佛是他们毁了他的一生。而在老伯奇眼中可能的确如此，只要海瑟姆足够明事理就可以了，谁还会管他们冥冥之中结下多少梁子？无数亲吻与鼓励，无尽传授与练习，难道比不上发黑发臭的破碎记忆吗？

“不能。”十年前的海瑟姆是这么说的。

“优雅且和蔼”的雷金纳德本想扯出一抹讥讽的微笑，到头来整个局面都掌控在对方手中时，海瑟姆还是那么毛躁，不留退路，不过他感到了不言而喻的疲劳，而且身体痛到无法说出话，渐渐跪在地上，砰，头着地，他终于死了。

整个房间就只剩珍妮的怒吼和海瑟姆的呼吸声，他惊愕地看向地上的尸体，结局来得异常突然，他本想跟雷金纳德最后一次辩驳“我们存于世上，意义为何”，想从精神和肉体上都击败他。可已经没有机会，海瑟姆看着雷金纳德周身汩汩流出来的血液，跨过他的手臂，只想赶紧离开那个房间。

游戏结束，海瑟姆失败了，他并没有找到雷金纳德最私人的笔记本，除了第一文明还有记载他个人内心活动的那个笔记本，他下楼时暗自思付，到底是什么阻止自己对付心里的一块结。他或许就像雷金纳德以前预言的那样，有卓越的才华和贫瘠的共情能力，立场正确与否，成为圣殿骑士抑或是刺客已经不再重要。他推门出去的那一刻，想起师徒曾经的一段对话。

“手工业者、商人、医生和农民，这些人都会追随我们的。”雷金纳德面容上出现欣慰。

“可支撑他们的是什么，如果没有我们这类条件？”

“你可以认为没有上帝，没有亲人，没有我，没有手没有脚，但你不能认为想着这一切的我们不存在，最终，我们个人感情已经不是重点，思想则是支撑一代又一代人直到如今的秘籍。”

可能我真的不应该依赖姗姗来迟的感情。他跨上马背时思索。

“还会回来吗？”海瑟姆扪心自问。

“也许。”他尝试着给自己留了条后路，一条包裹无数痛苦与热情的道路，正慢慢物化，变成马蹄下扬起的灰尘，随后重新团聚在一起，等待无限的归期。

伊壁鸠鲁*：详细点说，伯奇所指的是伊壁鸠鲁学派，核心是人要学会享受生活，不受拘束，使自己快乐。

蒙田*：准确来说，应该是米歇尔·德·蒙田，法国文艺复兴时期思想家，作家，充满怀疑精神，博闻广识，随笔巨匠。

Ps：这是海参个人心理活动，伯奇只出现在回忆当中，因为他们更多的互动育碧没有提及，我就自编自导写了这么几出。概括讲这应该是两个心怀各异人的各种较劲，我尝试从其它角度去解释海参，以及重新诠释普遍印象上的伯奇，最初可能会接受不适，算是满足我很私心很私心的愿望，天雷二位的朋友请自行避雷（……）谢谢。